“我心中的孔繁森”主题征文丨高杉：留在世界屋脊的“临终托付”——再读孔繁森写在工作笔记上的“遗书”

2024年11月29日《聊城日报》4版

　留在世界屋脊的“临终托付”

——再读孔繁森写在工作笔记上的“遗书”

□ 高杉

　　小梁：不知为什么我头痛的（得）怎么也睡不着觉 我是在海拔近6000公尺的地方给你写的信。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侧（测）风云，我有一事相托。万一我发生了不幸 第一 你不要难过。第二 你给地（委）行（署）领导讲不幸的消息。不要给我家乡讲，更不能让我的母亲和家属孩子知到（道）。第三 你要每月以我的名义给我家写一封报平安的信。第四 我在那（哪）里发生的不幸就把我埋在那（哪）里。切记切记！

　　这是一段什么文字，字字句句充满了凝重的托付和对生命的眷恋；这是谁留下的文字，字里行间洋溢着家国情怀和英雄豪情。小梁又是谁？

　　这是领导干部的楷模、民族团结的典范、中共西藏自治区阿里地委书记孔繁森，于1994年2月27日凌晨3点，在位于超高海拔的阿里高原上的牧民帐篷里，强撑着病体，忍受身心痛苦，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给当时不在身边的勤务员梁福兴写下的四点交代。这份不是遗书的“遗书”，纸短情长，彰显了“赤诚担当大爱无我”的孔繁森精神。这件国家一级革命文物，传承着中国共产党人的红色基因和精神密码。现在就让我们回顾这段文字背后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感人场景。

　　1992年11月，山东省援藏干部的总带队、时任拉萨市副市长孔繁森圆满完成了援藏任务，在即将告别他奋斗了十年的高天圣土，回到他深切怀恋的家乡鲁西平原，和日夜思念的白发老娘和妻子儿女团聚的时候，中共西藏自治区党委作出了让他留任阿里地委书记的决定。“咱是党的人，服从组织安排”，孔繁森为党分忧、又挑重担，再一次舍小家、顾大家，走向海拔更高、离家更远、环境更恶劣、任务更艰巨，被称为西藏的西部、世界屋脊的屋脊——阿里高原。

　　1994年2月，正当孔繁森这位“改革先锋”信心满怀地团结带领干部群众发挥阿里特殊的资源优势，努力解放思想，提振信心，加快改革开放，为这方土地的脱贫致富、经济发展、边境安定大显身手的时候，一场50年不遇的大雪灾突如其来地席卷整个阿里高原，让还没解决温饱的牧区群众再遇困境。暴风雪灾（当地叫“白灾”）为当地增加了数以万计的灾民，50多万头牲畜冻饿而死，直接损失超过亿元。

　　灾情就是命令，孔繁森仿佛隔着暴风雪就能听到牧民们的呼救声。他安排洛桑旦达专员负责与自治区的汇报和联系，自己带领救灾工作组用推土机开路，顶风冒雪，翻山越岭，在第一时间到达受灾最严重的革吉、改则两个县，看望受灾群众，发放救灾物资和资金。看到在严寒中瑟瑟发抖的乡亲、冻饿倒毙的牛羊、空空的糌粑口袋、冰凉的锅灶，孔繁森心疼得流出眼泪。切·格瓦拉曾经说：我怎么能在别人的痛苦中转过脸去！孔繁森就是这样一个面对人民群众的疾苦转不过脸、扭不了头的人。因此才有了为藏族老人暖脚、吸痰的感人情景，才有了三次卖血抚育藏族孤儿的动人故事，才有了下乡不离身、工作之余为群众免费送医送药的小药箱！这个信念如钢、心肠如绵的共产党员，听不得群众有困难，见不得别人受痛苦，看到牧民缺衣少穿，就把自己的毛衣毛裤脱给他们；看到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把身上仅有的现金掏给他们。还是身边同志把他送到附近的兵站，部队的干部帮他找到全套的棉军装、军靴，才使他免受严重冻伤。

　　他一边安排向上级汇报灾情，争取各方面的救援，一边走村串户慰问群众。陪他下乡的李玉建说，“书记，咱们灾情也看了，也录像了，自治区也知道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孔繁森严肃地说：“我们不是来看看，做做样子的，遇到这么大的灾害，群众最怕的就是没人管他们。无论带了多少钱款，能解决多少问题，只要我们出现在群众身边，对他们就是鼓励、就是信心。”他鼓励干部群众说：“大家放心，党和政府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困难，全国人民都会支援我们。困难是暂时的，有共产党领导，我们一定会战胜雪灾，恢复生产，过上好日子！”一连十几天，他走进一座座帐篷，走向一个个牧场，把每户牧民受灾的情况都记在笔记本上，把每位群众的困难都记在心上，把每份救灾粮款挨家挨户送到牧民手上。这些穷乡僻壤的老百姓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灾，更没见过这么大的共产党的“奔布拉”（注：奔布拉为藏语，意为干部），合掌感谢，连声赞叹：“活菩萨，活菩萨！”他们哪里知道，这位“活菩萨”自身却是多病缠身，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只是凭着“共产党领导的新西藏，不能饿死冻死一个人”的责任和“在群众最需要的时候，干部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们跟前”的自觉，铁人一样，顽强拼搏在抗灾斗争的第一线。

　　从他的日记上可以看出，2月26日下午，他到达海拔5700米以上的革吉县亚热区却藏乡，那儿已经下了7天大雪，4、5、6日下得最大。雪下得最大的地方，积雪能没腰。却藏乡只有两个村，一村冻伤群众8人，其中3人起不来。目前死人现象还没有出现。二村15户，13户要求搬家，牲畜死得差不多了，还需要钱买牛，每头牛600—800元。需要解决油料，搬家转场。

　　这是他记录的二村15户受灾情况：

　　1.罗布旺扎：存栏山绵羊170只，牛21头，马一匹。雪灾死亡山绵羊95只，牛死16头，马死1匹；

　　2.昂典：山绵羊65只，牛18头，马2匹。死亡山绵羊45只，牛死14头，马没死；

　　3.次珠：山绵羊275只，死200只，牛21只，死11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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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嘎尔玛：山绵羊170只，死130只，牛15头，死9头；

　　15.昂增：山绵羊25只，死15只。牛4头。

　　孔繁森扎实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出了他对老百姓的感情和关切。

　　晚上10点多钟，他带领工作组到达盐湖区，了解到受灾严重的羌麦乡，牲畜死亡5000多头（匹、只）。5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3点多，身心交瘁的孔繁森倒在了一户牧民的帐篷里。长时间的高原反应、体力的超负荷消耗，让本来就有高原心脏病、高血压的他感到头痛欲裂、胸闷气短，加上几年前岗巴坠马、拉萨车祸造成的身体损伤，年近半百、有着医学经验的他有了濒死的感觉，预感到死神在步步逼近。援藏10年，他在被西方医学界称为“生命禁区”的环境里，闯过了2次生死关，他不怕死，但不能死，他还有很多的事没做，他还有很多的话要对组织和亲人说。他想自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别人处理起来，也好有个依据。他挣扎着起身，打开手电，在工作笔记本上给随他一起下乡的勤务员梁福兴写下这样一段文字，然后摊在醒目的地方，以便让明天一早醒来的小梁看到。

　　这哪里是什么交代，这分明是提前写好的“遗书”啊。从这篇标点不讲究、还有几个错别字、字迹略显潦草的“遗书”中可以看出，孔繁森当时是多么痛苦，心情是多么沉重，感情是多么复杂。对党组织信任和依恋，对老母亲思念和牵挂，对妻子儿女充满留恋与不舍。四条交代的第一条，考虑的首先是别人，劝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小梁“你不要难过”，然后是想到组织，要小梁向地委、行署领导汇报自己在这次救灾之中所做的一切努力，他为自己尽到一位地委书记的职责、为人民利益而牺牲感到无比的欣慰。这个“要讲”，是无愧于党和人民的自豪和坦然，后边的“不要讲”“不要让”以及写“报平安信”等善意的谎言，是这位公私无法兼顾、忠孝不能两全的人民公仆不得已而为之、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明明知道，万一发生不幸，瞒是根本瞒不住的，通知亲人是组织必须做的事情，只是怎样通知、什么时间通知，以及通知的范围和方式方法，党组织会有一个最全面、周密的考虑，老娘和家属孩子知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还是希望这个悲痛的消息，让老娘和妻子儿女知道得晚一些、再晚一些，对他们的伤害和打击小一点、再小一点。他能做到的，只能是这一点了。最后，爱人民的他才谈到自己，作出了“我在哪里发生不幸，就把我埋在哪里的”交代。

　　此时此刻，正是正月十八，热闹的元宵节刚刚过去，没出正月门，聊城老家过年的年味应该还很浓。在高原工作最痛苦的，是思念家乡和亲人的滋味。地委书记孔繁森，一个人在高原的寒夜里，思念着家乡的亲人，正头脑清醒地等待着死神的来临。30年前，一位县委书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身边的同事也作了同样的交代：“我死后只有一个要求，要求党组织把我运回兰考，埋在沙丘上。活着我没有治好沙丘，死了也要看着你们把沙丘治好。”他就是孔繁森的山东老乡焦裕禄。两个人的出生地——淄博市博山区和聊城市东昌府区，相距不到230公里，两个人的从政时间整整相隔30年，不一样的年代，一样的理想，一样的初心，一样的追求，一样的拼搏，奋斗至死、念念不忘的，是和自己奉献的土地在一起，是永远和人民在一起。两颗共和国天空的双子星穿越时空交相辉映，两个为人民服务的灵魂相隔千山万水却心心相印。焦裕禄的血液在孔繁森血管里汩汩流淌，焦裕禄精神在孔繁森身上一脉相承。这就是共产党人的红色基因，在赓续中传承，生生不息的历史见证！

　　在“遗书”被评定为国家一级革命文物的鉴定会上，有位评委读完这段话，哽咽着说：“有这13行文字，孔繁森足可以千秋！”这段包括标点在内，只有161个字的“遗书”，现在是代表着山东文化精神的100件齐鲁瑰宝之一，字字句句包含着一个共产党员的家国情怀、铁骨柔情，字里行间充满着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的奋斗壮志。

　　这一夜，孔繁森终于挺过来了。是坚强的意志，是顽强的生命力，是尚未实现理想，是没有完成的使命，让他没有倒下，驱使他重新站起来，带着这份没人知道的“遗书”，在茫茫雪原上奔走了16天，把一行行坚定又温暖的脚印留在牧民的帐篷前。从他工作笔记上的记录可以看出，在那个不为人知的惊魂夜之后，他并没有休整歇息，马不停蹄地奔波跋涉，第二天下午，便到了改则县康托区的救灾现场。阿里地区各族干部群众在孔繁森的带领下，经过2个月的艰苦奋战，终于战胜了雪灾，创造了特大自然灾害下全地区没有冻死、饿死一个人的奇迹。

　　谁也没有想到，9个多月后，孔繁森在这个惊魂之夜所担心的万一，还是不幸地发生了。在雪域高原上三次大难不死的孔繁森，倒在了为阿里人民奔波的征途上，这份写在笔记本上的“遗书”才在整理遗物时被人发现。令人痛惜的是，孔繁森从1994年2月26日写下这份“遗书”，到1994年11月29日，带领考察组赴新疆巴克图口岸考察边境贸易在塔城地区托里县境内发生车祸不幸遇难，仅有276天。他在生命的最后15天，为阿里打开向新疆全面开放的大门，解决了制约阿里发展的交通、能源、粮食、外贸以及干部退休安置、子女上学等13个重大问题，把初心定格在为阿里人民谋幸福的路上，践行了他28年前写在入党志愿书上的庄严承诺，成为践行初心使命大军里的又一名“最美奋斗者”。

　　本来他应该去人民大会堂领取“全国民族团结进步”的奖章，但他因为工作放弃了进京领奖的机会；本来即将离任的他完全可以等待组织的调令，不必多此一举、亲自到新疆联络求援；本来赴新疆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不用再增加行程去口岸考察边贸。但选择决定了孔繁森的命运。责任感、使命感驱使他放弃个人舒适和安全，踏上为阿里人民谋幸福的艰难征程，再也没有回来，践行了自己“青山处处埋忠骨，一腔热血洒高原。我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这块土地，献给勤劳勇敢的西藏人民”的铿锵誓言。殉职前7天，他在给中组部一位老领导写信时，说自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组织上让他留在西藏，他打算把家属调拉萨工作几年，一来可以互相照顾一下，二来可让家属给收养的两个孤儿做做饭。如果让调回山东，准备把两个孩子也带回去。他表示，组织一天不让动，就干好一天！我一定注意身体，努力为阿里人民多做贡献。可惜，一周后，他就不幸离开了他挚爱的土地和人民，离开了他魂牵梦萦的亲人。

　　他忘不了在山东的一个上午，阳光透过一棵千年古桑树洒落在一块老匾上，老匾带着岁月的沧桑，让人不禁肃然。匾上有清康熙年间东昌府夏津知县朱国祥手书的“心追召杜”四个端庄遒劲的大字。当时他还是聊城地区林业局局长，到邻近的德州地区夏津县黄河故道参观林业生产。走进古桑树群，当地领导向大家介绍，当年朱国祥在此地担任七年知县，在这片黄河故道上垦荒治沙，惩恶恤弱，安置灾民，勤政廉洁、鞠躬尽瘁，让百姓息讼罢争、安居乐业。乡亲们感激他的恩德，上书皇上恩准为他在附近很多村庄建立了生祠。最后，这位老百姓感恩的父母官擢升为东昌府知府并累死在任上。去世以后，当地的老百姓家家祭祀，并逐渐形成了“先拜朱知县，后拜老祖先”的习俗。在这一带老百姓的心目中，没有朱知县就没有让他们繁衍生息的土地和村庄，朱知县是比先辈祖宗还值得崇敬的人，是真正的父母官。讲故事的人没承想，他为大家讲述的这个朱知县，给在场的孔繁森带来了强大的精神冲击。受知识水平所限，讲述人说不出“心追召杜”这个词所蕴含的寓意，但孔繁森却把朱国祥的名字和他题写的这四个字，刻在心里带了回来。

　　通过查找资料，孔繁森知道了这副题字背后“召父杜母”的感人典故，读懂了书写者朱国祥创作意图、心中追随的榜样与奋斗目标。西汉元帝年间的召信臣、东汉时期的杜诗都曾做过南阳太守，在任期间皆有善政，对当地的水利和农业生产均有特殊贡献，使人民得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受到百姓拥戴，故南阳人为之语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召父杜母”相提并论，成为老百姓“父母官”颂扬之词。夏津归来，孔繁森第一次感受到为官之人的责任在心中的分量。后来，随着职务的变化，他的这种使命感越发强烈。作为共产党员的他，并不认同“父母官”这个概念或者称呼，但他对要用父母疼爱孩子的感情对待人民这个观点还是赞成的。做党和人民的好儿子，是他从小确立的目标。他最喜欢背诵陈毅元帅的《赣南游击词》：“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亲父母，我是斗争好儿郎，革命强中强。”十里八乡都知道孔繁森对父母的孝顺，对他认识的所有老人的尊敬，特别是到了西藏之后，他把藏族老人当作自己的老人。有一次，妻子王庆芝到拉萨看望他，为他包了他最喜欢吃的韭菜猪肉包子，孔繁森下班手都没洗，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刚要张嘴咬的时候，他想起敬老院的老人们。他们活到七八十岁也没吃过这样的发面肉包子啊（藏区没有发面的习惯，更没有包子这种食品）。于是，他叫来司机把一大锅包子全部送到郊区的敬老院，那些老人们一边吃着热腾腾、暄腾腾、香喷喷的大包子，一边感动得流泪。这是他们这辈子头一回吃到这样好吃的食物！

　　因为有了这种“一事当前，先想别人”的大爱境界，有了这种对待人民的儿女情怀，七十岁的藏族老人才称他这位五十岁的山东男人为“我的父亲”。就因为他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这位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党员干部被藏族群众称为“活菩萨”，他死后照片被信仰佛教的老百姓供奉在自家的佛堂和庄严的寺院里。为什么他赢得那么多人的爱戴，因为他把人民放在心中。

　　这是什么品格？这就是把百姓作父母，以边疆为故土，“是七尺男儿生能舍己，作千秋鬼雄死不还乡”的无我品格；

　　这是什么意识？这就是一位汉族干部把西藏老人当自己老人，把西藏孩子当成自己孩子，把西藏土地当成自己家乡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熔铸在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中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团结、特别能奉献”的“老西藏”精神；

　　这是什么情感？这就是习近平总书记在担任浙江省委书记时就倡导学习的邓小平同志的情怀感、雷锋同志的幸福感、孔繁森同志的境界感、郑培民同志的责任感、钱学森同志的光荣感，这五种要学习树立的崇高情感之一。

　　如果他活着，今年正好80岁。他是带着心爱的相机出现在位山黄河湿地公园里拍摄越来越多的珍稀鸟类，还是在聊城公园老年合唱团里用他嘹亮的男高音领唱歌颂西藏新面貌的歌曲；是偕老伴儿乘着新建成的拉林高铁去欣赏雪域桃花、看望新朋老友，还是在泉城某小区住宅楼里展示厨艺为儿孙准备丰盛晚餐。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理想和信仰让他永远地留在高原，成为亲人们深切的怀念、我们仰望的人格丰碑和共和国温暖的集体记忆。

　　古人说，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面对孔繁森这面做人做官的镜子，揽镜自照，每个人都应扪心自问：你是谁，为了谁，依靠谁，人这一辈子，你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面对这份短短的“遗书”，我们发问内心：他留下的托付，我们记住了吗？他留下的愿望，我们实现了吗？他初心坚定、立党为公的赤诚品格我们学习了吗？他不惧艰险、拼搏奋斗的担当气概我们拥有了吗？他人民至上、爱民亲民的大爱境界我们达到了吗？他立德修身、清廉奉献的无我行为，我们具备了吗？

　　（作者系聊城职业技术学院原党委委员、副院长，孔繁森同志纪念馆原馆长）